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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雨欲来风满楼

发布日期:2018-08-03 03:34:16 +00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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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清沧海事(10)

第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

作者:罗马主义



白彦虎


看见白彦虎犹豫不决的样子,坐在一旁的郝明堂阿訇开口说道:“老白,你就说吧,这里都是咱们信教的朋友,难道还有谁会把你卖了不可?”


另一旁的田五也附和道:“如果有谁那么做,我立刻和他白刀子进,红刀子出,不杀光他全家,我就不姓田。”


郝明堂和田五,是最近才从云南回来的,人气很旺,而且传说这两个人,在云南都参加了杜文秀的起义,杀过人的,所以大家都敬畏他们几分,看见他们两个这么说,其他人也纷纷的随声附和,表示绝不会走漏风声。


白彦虎见大家都这么表态,于是就接着说道:“这次我从前线回来,其实有些话一直想给大家说,但是我这个身份说出来确实有点不妥,但是不说,我又怕耽误了大家。”


“没事儿,你说就是,这里都是咱穆斯林内部的人,绝不会有人露半句出去。”众人七嘴八舌的鼓励道。


“我上次从北京回来,大家可知道是为什么吗?”白彦虎停顿了一下,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,接着又说道:“其实是因为洋鬼子攻陷了北京城,杀了蒙古王爷僧格林的十几万人,占了金銮宝殿,先皇要不是跑得快,差点被抓住,结果跑到半路上,还是被吓死了。


洋鬼子把北京城里抢了个精光,整个皇宫都被烧光了,恭亲王赔了好多钱,把整个大清国的家底都赔光了,还欠了一屁股债,才勉强把洋鬼子送走,所以现在国库里是空空如也,新皇上虽然登基了,也是随便找了个烂房子在住着,养不活我们这些臣子了,所以都把我们赶回老家了。


我这次到了安徽前线,为什么没呆几天就回了家?就是因为清军连连吃败仗,把整个长江以南全丢了,河南山东也快守不住了,而且太平军上百万人,都走到陕西边上了,我是放不下心,才赶快跑回家的,所以现在天下的情况,我觉得必须要给大家说一说。”


“那照你这么说,大清的天下就快要亡了?”郝明堂插口问道,白彦虎未置可否,只是在看着大家的反应,众人互相交头接耳,窃窃低语,议论纷纷。


“如果照这个情况来看的话,我们可不能上错船,将来要是长毛坐了天下,我们现在却帮了满人,会不会被新皇上登基以后,把我们当做谋逆,满门抄斩?”郝明堂忧虑的看着众人,接着又问道:“你们大家也说说看呢?”


众人面面相觑,谁也不敢先说话。


要我说,不如咱们就反了算了,学杜文秀,自己建立一个伊斯兰国,咱们穆斯林自己当皇帝,当大官,不信教的都的给咱们当奴隶,快快活活的过日子,多好?你们说,是不是这样的?”


田五大声的对着众人说道,但是周围的人看着他,却没有什么人附和,旁边的人还悄悄的挪挪屁股,离他远点。几个年纪大点的阿訇,终于开口了,他们劝道:“小声点儿,说不得,这要被人听见,可是诛九族的大罪!”


“怕个屁,他大清国现在五岁的娃儿当皇帝,屁股上还穿着开裆裤,我们怕他个鸟!”田五激动的说道:“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过了这个村,就没了这个店,你们可都的想好了。”但是并没有人附和他。


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以后,终于有人忍不住了,站起来说道:“今天你们说的这些话,我都当没听到,也绝不会给外人说,你们有大志,有雄心,我也不劝你们,但是我上有老,下有小,家中还有几分薄田,吃不饱,也饿不着,我还是当顺民算了,你们以后千万别喊我再来开这些会。”说着,就站起身要走,周围好几个人也站了起来,跟着要走。


田五一拍桌子,大呵一声,也站了起来,指着这几个人说:“你们还算不算穆斯林了,汉人满人欺负了我们这么多年了,你们这些孬种屁都不敢放一个,信不信我第一个就杀了你这个叛徒。”


那人也不示弱,指着田五说道:“你来杀,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,再说了,汉人满人啥时候又欺负过我们穆斯林了,这么多年来,大家不都过得好好的,你要反你去反,你被灭九族的时候,我经都不会替你念一句,要作死你自己去,我不跟着你趟这趟浑水。”


周围的人纷纷都站了起来,怒目瞪视着田五,气氛变得异常紧张,看那架势,没有人站在田五这一边。


一见情况不对,白彦虎慌忙站了起来,劝道:“大家都是穆斯林,千万不要窝里斗,我今天请大家来,不是说要造反的,是来找大家商量,怎么自保的,大家都歇歇气,说过的话都不要往心里去,先坐下,有话好好说。”


郝明堂也赶快站了起来,又把其他几个人劝了回来,众人看在白彦虎的面子上,勉强坐了下来。


白彦虎说道:“长毛和朝廷,谁夺天下和我们无关,我们又没有异心,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,大家说对不对?”众人点了点头,气氛变得稍微和缓了一点。


白彦虎接着说道:“但是现在长毛马上就要攻入陕西,到处都有谣传,说我们穆斯林勾结长毛,官家也不信任我们,对我们动了杀机,汉人也对我们虎视眈眈,所以我们现在很危险。


而且接下来肯定就是战火四起,兵荒马乱的,如果我们不做准备,离心离德,那肯定是妻离子散,家破人亡,灭族灭教!所以我们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自保,大家说是不是?”


众人纷纷点头同意,于是白彦虎接着又说道:“我的意思是,我们一回去,长毛差不多也要入陕了,朝廷很快就会下命令,让我们组织团练,我们借这个机会,把所有的男人都武装起来,然后互相之间要建立联络,有事要互相照应。


朝廷叫我们出兵,我们还是要出,但是不能全出,出一点点,意思意思,其他的精壮全部留下,保卫家乡,以免官府和汉人骚扰。


大家出来的人合在一起,慢慢的走,我会在前线给大家通报情况,如果朝廷打赢了,你们就马上跟上,如果朝廷打输了,我们就赶快回家自保,不得罪长毛,大家觉得这样如何?”


众人纷纷点头赞同,可是有人接着就问道:“那样朝廷会同意吗?我们没有及时的到前线,会不会将来治我们的罪呀?”


“这个不怕。”白彦虎回答道:“大家都知道的,我在朝廷里混了那么久,上面有人,到时候无非多使点银子,上下打点一下,应该过得去的。”


“这倒是一个好办法,反正当官的也贪财,到时候,你挑头,处理好这个事,银子就大家一起摊,这事儿就多拜托你了。”有人说道,其他人也纷纷的点头附和。


接着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,最后约定,回去以后,立刻打造兵器,互相之间定期联系,同进同退,一人有难,四面来帮,绝不食言,最后大家拿出了古兰经,一起发誓结盟。


白彦虎送走了其他人以后,田五和郝明堂还留在原地,一看见白彦虎回来,忙迎了上去,田五生气的说道:“你看这群胆小鬼的怂样,早把真主的教导放在脑后去了,一心只想给鞑子当奴才,照这个样子,大事难成啊!”郝明堂虽然没有说话,但是也用忧虑的眼神,看着白彦虎,希望他能拿出好主意来。


白彦虎拍了拍田五的肩膀,笑了笑,接着说道:“不急,今天已经很成功了,做到了刚才那些,这些人就全都已经上钩了,走,进屋说后面的安排。”


陕西巡抚瑛棨是一个文化人,写得一手好字,画得一手好画,虽然生逢乱世,可是陕西远离东南战场,倒也过得逍遥自在。


可是最近他收到的消息,却让他高兴不起来,太平军进入河南,接着又闯入了河南陕西湖南交界一带,下落不明,让他不免的有点忧心重重。


因为他知道陕西防守空虚,境内只有两支各自不足千人的八旗马队,但是早已腐化透顶,是完全靠不住的,另外还有数千人的绿营,但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,到底能不能打?他心里一点谱也没有,所以如果想要把太平军挡在陕西之外,只能效仿南方各省,募集团练,看来是唯一的出路。


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文人,没有打过仗,再加上最近的一些流言,让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,下不了决心,所以准备听听他的副手,陕西团练使张芾的意见。


张芾这个人,说起来也算是久经战阵的,参加过对太平军和捻匪的战争,但是却战绩不佳,胜少负多,最后被革职,好不容易四处托人情,才谋得了回老家陕西,当团练使这个差事。


这一日,两人在一起商量陕西的防务,瑛棨就问张芾:“上次你提到募集团练的事,我觉得非常的好,但是我有一个疑问,就是最近听见到处都有传言说,穆斯林勾结了太平军,想要造反,不知道你听到这事儿没有?”


张芾笑了笑说道:“惑众谣言,不必在意。我就是陕西人,世代都和穆斯林打交道,如果说小偷小摸,邻里械斗,偶尔聚众闹事,这些还是有可能的,但是要说造反,他们是没有这么大的胆量的。”


瑛棨点了点头,但是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道:“但是如果我们把他们也考虑到募集对象里,万一他们真的有异心,两军对阵的时候,他们突然临阵叛变,那我们岂不是非常的危险?”


张芾笑到:“不必担心,他们绝对不敢,他们的妻子儿女也在后方,到时候脱不了连坐之罪,他们岂会不想想后果?前朝历次征战,特别是在甘肃平定穆斯林新教叛乱,都召集了陕西穆斯林的,这是有先例的。”


瑛棨还是有点犹豫,又说道:“前朝天下太平,自然不怕,可是如今盗贼四起,人心不稳,如果这个时候,我们征他们上前线,他们若是不从,或是拖拖拉拉,我们又当如何呢?”


张芾一愣,然后正色说道:“那就国法伺候!陕西十户之中就有一户穆斯林,若是只征汉民不征穆斯林,自然不能服众,到时候人人以此借口推脱,我们如何能凑集兵力,抵抗长毛呢?”


“再说了,陕西也是他们的家,长毛一来,生灵涂炭,覆巢之下,岂有完卵?既然同处一室,自然守土有责,如果只招汉民,不招穆斯林,反而显得我们提防他们,所以该招还是要招。”


瑛棨没有再说什么,几天以后,各地都收到了西安发来的命令,每县都要募集团练,抽调役夫,按人口均摊,立刻前往陕西西南集结。


西征的太平军,终于走出了群山峻岭,一路顺利的攻入汉中,同李蓝起义军汇合,另一路由扶王陈得才亲自带领,攻下了陕西柞水,只要再翻过几座山,就进入了关中平原了。


扶王陈得才非常的高兴,他发现这些城市完全都没有防守,他几乎兵不血刃,就轻松的拿了下来,虽然收获依然不是很丰盛,但至少好过了在山沟里的行军,他决定休整几天。


他亲自审问了抓来的知县,询问了关中平原的情况,得知大部分军队都被调往了安徽前线,剩下的军队大多战斗力较差,而且数量不足,令他非常的高兴,看来这一宝是押对了。


不过他也从知县那里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,让他非常担心,合肥被围了。


但是他无法判断这件事的真假,因为他并没有收到陈玉成求援的消息,当然,他不知道的是,这些信使都被埋伏在合肥城外,多隆阿的马队俘获了。


他再三盘问知县,但是知县也说不清楚,那是他的师爷前几天,听路过这里的其他师爷说的,而听到消息的师爷已经在乱军中被杀了。


扶王陈得才思虑再三,觉得这事关重大,于是他派出了大群的密探,分别前往河南,安徽,湖北,设法打听消息,一有情况,立刻回报。


陈玉成再次面临抉择,多隆阿现在已经追了上来,他必须马上决定,是向西去找西征军,还是向北去找苗沛霖,或者绕道先回南京,再做打算。


关于西征军的消息,一个月前,有一个西征军派回来的信使,设法绕过了围城的多隆阿的军队,溜入了城内,告诉了他扶王陈得才的部队,已经壮大了几倍,一路顺利,正在分兵翻越陕西西南的群山。


但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,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了,两个月可能发生了很多的变化,西征军他们现在在哪里,情况如何,他完全不知道,如果现在他带着几千骑兵,穿越河南湖北去陕西找的话,实在有点儿大海捞针,更重要的是,他完全没有把握,能不能甩开前后夹击,撑到和西征军会合那一天,他心里没谱。


至于绕道回南京这个方案,确实是简单易行,但是,手头的十多万大军,打到现在,只剩下了几千人,他又如何向洪秀全交代呢?洪秀全会不会放过他,再次给他一个机会呢?


陈玉成一身黄袍,上面用金丝绣着九条金蟒,头扎黄巾,前边镶着一块大大的白玉,胸前带着一个十字架,手握千里眼,骑着从洋人那里买来的高大的阿拉伯战马,站在一个十字路口,犹豫不决,寒风中,3000多名他最精锐的部下,正等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。


南京城里,洪秀全正听着一个俊俏的女官向他报告,曾国荃正在城下筑垒的消息,听着听着,他闭上了眼,好像睡了过去,然后一会儿之后,他突然浑身一颤,睁开双眼站了起来,周围的人慌忙的跪倒了一片,知道天父下凡了。


只见洪秀全口中念念有词,说的大概是耶和华决定考验大家的忠心,看大家能不能齐心协力,共度难关,只要虔诚的跟着耶和华的儿子洪秀全,天父和长兄耶稣,就会在天上保佑大家,度过了这一个劫,大家都会在最后的审判中,升入天堂,背叛者则被罚入地狱,永生永世不得超生。


然后他又缓缓的闭上眼,睡了过去,轻轻地打起了呼噜,过了一会儿以后,他突然醒来,问大家刚才发生了什么?大家赶忙据实相告,于是洪秀全满意的点了点头,然后命人拿来两条镶了金边的黄绸子,用朱砂在上面写了这次天父下凡的经过,附带有几道命令,这两条黄绸子,一条是给李秀成的,让他迅速回南京救驾,另一条是写给扶王陈得才,遵王赖文光的,命令他们立刻停止进攻陕西,火速回南京救驾,但是他没有写给陈玉成,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合肥被围的消息,他对他不抱希望了。


扶王陈得才带着先锋部队,越过最后一座山,终于进入了关中平原,不久之前,他和捻军张宗禹会合了,因为最初出发的时候,他害怕自己的兵力不足,就派人带了一个穆斯林,去劝说张宗禹和自己一起来陕西,果然,张宗禹也被说动了,屁颠颠的从安徽跑到了陕西。


现在,他进入了陕西平原,看着田野里四处茁壮生长着的庄稼,虽然不如南方那么茂盛,但是在北方来说,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。


扶王陈得才的对面,是已经整齐列队的一千多八旗骑兵和数千绿营步兵,这是陕西巡抚瑛棨四处拼凑而来的,但是陈得才连看都懒得看他们,他的目光依然贪婪的看着整个关中平原,虽然他的身边只有两千多骑兵,大队步兵还在山沟里行军,离他还有两日的路程,但是他瞟了一眼对方的装备,再看看对方的阵型,就知道自己有绝对的把握,击败对方。


终于,陈德才的目光从田野里收了回来,然后他挥了一下手,五百名太平军的骑兵立刻向对方冲了过去,但不是向对方的正面,而是直接绕过了对方最左侧的阵地,转向对方的侧后。


清军慌忙的向这些人释放抬枪和火绳枪,但是这些骑兵很好的保持了距离,恰好在射程之外,清军盲目的射击了一阵,毫无效果,立刻派出左侧骑兵去阻挡,但是这些太平军骑兵,并不和他们交战,只是策马飞奔,沿着清军阵型的后侧绕向了右方,于是清军右侧的骑兵,也赶快出动,去拦截这些骑兵,这些太平军骑兵看见清军的骑兵,都被吸引了过来,立刻调转马头,跑向了远方。


就在这个时候,陈得才再次挥了挥手,又有一队骑兵冲了出来,再次绕向对面清军的左侧,同时做出要从左后侧冲击清军步兵大阵的姿态。


由于保护侧翼的骑兵已经被吸引开,指挥战役的清军将领,缺乏经验,没见过这个架势,担心侧翼兵力不足,挡不住冲击,慌忙命令中央的部队向左移动,试图把正面一部分步兵,调到左侧重新布阵,防止左侧冲来的敌人骑兵,但是绿营兵根本就没有受过这种训练,这一下子整个步兵阵型全都乱了套,互相推搡,挤成了一堆。


看见敌军出现了混乱,扶王陈得才立刻抽出马刀,大喝一声,率着剩下的骑兵从正面冲了过来,正在乱哄哄转向的清军,看见正面突然有骑兵冲来,顿时魂飞魄散,好多人丢下武器,撒腿就跑,很快就变成了全军溃逃。


太平军从两个方向冲入了步兵方阵,绿营兵无人抵抗,都在拼命的逃跑,太平军如入无人之境,刀砍马踩,杀的清军鬼哭狼嚎,完全变成了一场屠杀。


而在前方吸引清军骑兵的太平军骑兵,也使出了八旗军队没有见过的一种战法,他们骑着马在前面跑,腰间却插了三四把燧发手枪,也有个别人用的连发科尔特转轮手枪,看到清军追的只有两,三米远的时候,回身一枪,就把举着大刀长矛的八旗骑兵打下马去。


这样边跑边打,很快追击的八旗骑兵,冲在前面的一个个都被打落下马,后面的清军骑兵就不敢靠前了,双方渐渐拉开了距离,指挥的太平军将领挥了挥手,太平军停下了马,调转马头,抽出马刀,排成一条弧线,向八旗骑兵冲了过来,陕西的八旗骑兵,从来没有打过大仗,一看到这个情况,都吓傻了,立刻四散逃窜。


入陕的第一战,以清军的大败告终,指挥作战的西安马队参将阿杨阿身负重伤,全靠亲兵拼死营救,才侥幸逃了回来。


消息迅速的传了开来,走在半路上的穆斯林团练,立刻转身回家,白彦虎马上派人带信给田五,郝明堂,让他们立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,同时,他又派出了他的同僚洪兴,和扶王陈得才接上了头,然后他也飞快的离开了前线,去完成最重要的一件事。


寿州城外,苗沛霖的弟弟在十里之外,就来迎接陈玉成,而且还早就在城外准备好了宴席,搭好了帐篷,请陈玉成的部队赴宴。而他本人,则带着陈玉成和他手下的几个亲兵,前往寿州城和他哥哥见面,据说他哥哥在那里已经备好了最隆重的欢迎仪式。


陈玉成和苗沛霖的弟弟并马而行,看见城门上张灯结彩,沿着城门站了几排欢迎的礼兵,陈玉成非常高兴,心想,苗沛霖这个人还是很仗义的,看来,我又可以东山再起了,他不由得脸上浮出了微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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